牧天有点慵懒地靠在柜台上接起电话。
“你快回来,有人要见你!”牧天刚“喂”了1声,英子就在电话里急急地叫着。
“慢点说,急什么呀。天天都有人要见我,有什么大惊小怪的。谁啊?”牧天温言啧道。
“1女的……”英子说。
“女的,她不也是人嘛。我问的是谁,谁要见我?”牧天语气有点加重了。
老板就是老板,明明是自己啰嗦,还怪别人矫情。
“不认识,她说她有若曦姐的消息。”英子语气有点神秘地说着。
牧天陡然站直了身子,手里的听筒也攥得更紧了,“你说什么?她在哪里?”
英子的语气颇为奇怪地道:“在你办公室里啊,都说她要见你了嘛。”
“你留住她,千万别让她走了。我这就回去。”牧着,挂上电话就直奔自己包房而去。
众人见他回来,正要劝酒,但看他脸色不对,犹豫着还没开口。
牧天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,就站在门口拱手道:“各位,季若曦的事,就拜托了,日后必有重谢。侦探社有急事要回去处理,先行1步。诸位慢慢吃,慢慢喝,有啥需要的找黄老就行。先行告辞。”
也不等他们反应,转身就走了。
众人耸肩摊手了1阵,又吃喝了1阵子,觉得无趣,尤其是高大烈和王木亮,当着冯茹芸的面,两人显得尤为尴尬,相互不断地内涵对方,言语间火药味变得越来越足。冯济琛怕接下来闹出什么不愉快了,反而坏了牧天的事,就借口还有事要办,提前结束了酒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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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说牧天,“噔噔噔噔”地下得楼来,对跟着他的黄尊丏匆忙交代了两句,出门上车,1路疾驰而去。
到了侦探社,金虎的车还没有完全停稳,牧天就推门窜了下去。急忙跑上楼去,连英子的呼声也置若罔闻,径自大力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。
女孩从沙发上站起来,1身毛蓝布衣裤,很修身,像是特意裁剪的,凸凸凹凹的,1根大辫子耷在身前,白皙纤细的两手抚弄着红头绳扎着的辫稍。
整齐的刘海下是1张娃娃脸,但眼睛里透着精光。
“小姐请坐。”牧天朝前走了两步,又止住,“你先坐,我叫人给你倒杯水来。”
牧天快速地转身出去,进到英子办公室,让她打电话给皮克,马上赶过来,然后又说,叫皮克马上赶到季府去,自己随后也要过去。
牧天交代完了,复又进到办公室。
女孩已经坐下,但有些局促地看着牧天。
牧天在她对面坐下。
“您是牧天先生吧?”女孩虽是局促,但还是先开口问道。
“是,我是牧天。敢问小姐尊姓大名,找我何事?”牧天尽量平静而沉着地问。
“小女免贵姓何,名素英。有位小姐托我来找牧先生,说是位探长。”何素英淡淡地说,1点也不急迫。
“对,牧探长就是我。托你的小姐是什么人?”牧天道。
“她说她是报馆的记者,叫季,季若曦。她说我要是把她在什么地方的消息告诉你牧探长,你就会给我钱。而且说,这个消息至少值1条小黄鱼。你会给我钱吗?”何素英的眼里露出了急迫的神色。
“她说会,那就会。”牧天站起来,走到办公桌前,拉开抽屉,从里面拿出1根金条,又走回沙发坐下,金条放在茶几上,他指点着说,“你把详细的情况,比如你怎么认识的她,季若曦是吧。”
“是,她说她叫这个名。”何素英不动声色地说着。眼睛并没有看茶几上的金条,而是目光越过牧天,看着更远的地方。
“对,对,你只要告诉我,她现在人在什么地方,你是怎么认识她的,她现在人怎么样,这条小黄鱼就是你的了。”牧天盯着着她,笑盈盈地说。
何素英这时候才把眼睛瞟向小黄鱼,“我家里。”
“你家里?你家里是哪里?”牧天急忙追问。
“南市磨盘里,1百3十5号。”何素英看着牧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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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能到这里来找我,她自己不会回来吗?再说她怎么到了你家里的呢?”牧天1副懵里懵懂的样子,问道。
“您听我说啊,我家是石匠,靠给人刻墓碑讨生活,前天夜里,突然来了1伙强人,占了我家,给了我爹1百大洋,不让我们出去,电话拔了,不能联系任何人。否则他们就杀人。昨天傍晚的时候,送过来1个女人,就是季小姐,占了我的房间,还让我伺候她吃喝。他们都有枪。现在时时刻刻都有两个拿枪的男人在季小姐房门口守着呢。”何素英平静地叙述着。
“那你又是怎么出来的呢?”牧天依旧笑吟吟地问道。
何素英鼐然,“我,我说我来那个了,肚子疼,还满地打滚乱嚎。他们好像怕弄出太大动静来,就同意让我去医院看病。我就跑出来了。”她说完,不好意思地搓揉着辫稍。
“何小姐真聪明,他们没派人跟着你去医院吗?”牧天紧接着问道。
“肯定有啦,不过我看的是妇科,他1个大男人,医院不让他进去的。在检查的时候,我从旁边的门混了出来,就赶紧跑到这里,找您报信来了。”何素英流利地说,“我这1会儿就得回医院,要让他们发现,恐怕就得死人了,说不定。我走了,信儿带到了,这个我可以带走吗?”她指着茶几上的金条说着。
“当然可以,不过稍等,何小姐,你冒这么大风险是为什么?就为这条小黄鱼?”牧天歪着脑袋问。
“当然了,您知道我爹要刻多少墓碑才能挣1条小黄鱼吗?不过,也不全是,都是姑娘家,我觉得要是她家里人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去救她,那她迟早得让那波人给撕票。”
“撕票?”牧天警觉地说。
“是啊,那波人都带着枪,1看就是干绑票这行的。”何素英带着蛊惑的语气说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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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,他们伤害季小姐了吗?”牧天问。
“我来之前1直没有。没有才可怕呢,那肯定是奔着撕票去的。”何素英说着,自己不由打了个冷战,接着抓起金条站起来说,“我得赶紧回去了,要不然我跟我家里人都要跟着遭殃的。”她把金条塞进兜里,就要往外走。
“我送送你。”牧天站起来客气地说。
“留步,留步牧探长,赶紧想办法救人吧。你这么有钱,要多少给多少呗,人命关天啊。”何素英拍着装金条的衣兜,头也不回地说着,就出了门。
“等等,何小姐。”牧天叫着。
“还有事,牧探长?”何素英站住,犹疑地问道。
“我让车送你,这样能快点到医院,免得那波人怀疑你。”牧天真诚地道。
何素英犹疑地说道:“那也好。”
“你先下楼,我让车在门口等你。英子,送送何小姐。”牧天喊道。
英子应声从自己办公室出来,跟着何素英下楼去了。
牧天打电话给1楼的金虎,让他送何素英去医院,交代他跟着这个女人,有情况随时汇报给自己。